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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武文苑丨在宁武古关的坚守（外一篇）/冯向东

2023-11-21 16:34 来源：宁武作家

在宁武古关的坚守

陈旧的时光，将把深秋耗尽。

在这寂寥的深夜，我撩开窗户，看见时光的风，在驱赶着秋奔跑。秋也将被风卷入旧时光，成为先哲。

一条长河，生活在楼烦古国。

一条长河，在这深夜里也不肯睡去。

星光下，流水缓缓，将栖凤公园的古塔倒影，水波里，有蜿蜒起伏的群山，有火车的隆隆声音，不断地向黑夜深处奔去。古塔也在水中发出低吟，那是古塔打开了泛黄的经卷，在虔诚地为固守古关的周遇吉做佛事。

宁静的夜，寂静的天空，因为古塔的吟诵而寂寥。粗野的风，也变成了驯服的教徒。

四百年风雨沧桑，岁月深深，这场佛事，不肯停歇。佛经留下的点点神迹，向世事风雨不断地诉说，诉说着这里当年发生过的一切，可歌可泣，可传可颂，可圈可点。

山河与古关，一切又都复原，只是多了一副沧桑疲倦的模样。

古关、山川，不是你在变老，而是星光在变暗。在渐渐变暗的夜空里，古塔也显得孤寂，在孤寂中坚守。——在为岁月坚守，在为古城里的斯民坚守，在为周总兵的神灵坚守，孤寂地坚守在岁月深处。

高处不胜寒。只有在这夜深人静、月明星稀的时候，古塔才能依偎在河水中，享受一番小憩。

不胜寒的高处，终归是古塔的坚守。

夜岚沉沉，旷野漫漶，让古塔在河水中多休憩一会儿吧。

风，却难以伪装野性，一遍又一遍将水波吹乱，干扰河水的宁静。

……

千秋功罪，任人评说。

一如四百年前，亦如四百年后。

故乡的山

近日，在微信上看到了一条消息：山西省内，山最多的县和没有山的县，前者是宁武，后者是平陆。

宁武位于茫茫管涔山中，山地面积占全县总面积的95%。可以说，基本全是山区。

我从小出生于这茫茫的群山之中。

故乡的山，起起伏伏。山连着山，峰牵着峰，沟通着沟。茫茫三百里管涔山中，最高的山峰是芦芽山。还有楼子山、棋盘山、大庙山、大梁山、东庄山、梁家山、禅房山……。除了叫山的山，还有黄草梁、庙岭梁、盘道梁、大洼梁……。

大大小小的山头，数之不清，无论你站在哪座山头，都是目光投向远山最好的起点。

山高石头多，乱石堆险峰。坚硬的花岗岩，上万年不化。

在山头上，随意选一个位置站定，极目远眺：管涔山浅灰色的山脉，便会打动游子每一双归乡的眼睛。

当你置身于山顶，天是那么蓝，云层是那么低，空气是那么清新，风是那么浪漫，心是那么惬意。偶尔有一阵清风袭来，远山的一切风景都送到了眼前。

登上最高处，向更远处遥望，能看得到走出大山的人们，一双双闯荡社会的脚印，和踩出来的弯弯山道；能看得到游子们那颗思乡的心，心里都装着故乡的山。

低头看脚下：茫茫林海，郁郁葱葱。山峦起伏，云层低垂。深秋时节，绿的云杉，黄的白杨，红的枫叶。大自然真舍得用颜料，挥动一支硕大的画笔，将山色装点成五颜六色，十分壮观，千般壮美。美得令人心醉！

管涔山中，上百万亩原始次森林，是华北落叶松的母系林。走进森林，茂密的树叶遮蔽不住秋霜的寒气，遮蔽不住阳光的照射，也遮不住一颗敞开在山里的心。

石炭纪、二叠纪、侏罗纪……在这些历史纪年里长出来的丛林，还带着母体的血脉，泛起了火红色的浪漫。

落叶松、白桦树、青杉树、野生柳，它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都能和谐地生长在一起，互不侵犯。这里是另一个和谐的社会，也可能他们都是沾亲带故的表亲——一“表”3000里啊。

大山安静，任凭多大的西风刮来，安如泰山。大山总是以沉稳的姿态面向世界，给人以安全、稳固感。大山的山峰是高峻的、锋利的，它可以随意指引风的方向，可以改变阳光的高度，可以安排白云的降落，他还可以将流动的时光，分割成过去和未来。

我从小生活在大山里，我的身上注入了大山的血脉。无论我漂泊到哪里，我永远是大山的孩子，我的心永远在山里。

游子是放飞的风筝，山头上挽着系心的线。

编辑：闫凤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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