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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武美文|蔡老师的手指头
2019-09-11 10:54   宁武新闻网

作者:付彦云

时光真够快的!从一个仄歪着头幻想着能有一根“点石成金”的手指头的少年郎,弹指间,已成了左手指夹烟头,右手指捏钢笔的中年人。许多过往已随岁月渐渐流走了,但心底里却时不时还会留存着一些难忘的人、难忘的事挥之不去,就像这指尖的烟油渍,是记忆中的斑痕。而我的老师的手指头便是斑痕之中的一块。

上初中那年,我十一岁。蔡兴宽老师当时是我们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有一次上作文写作课,蔡老师表扬了我写的作文《打柴记》。讲台上的蔡老师,拿着我的作文本,边念边讲评,还时不时的用指头点一点其中好的段落,好的句子,引起同学们的注意。那一刻,我心里美滋滋的!如今,“点赞”一词时尚风行,其实四十多年前,我的作文就被我的老师指点口赞过。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每到作文课,翻来覆去不外乎就是《难忘的一件事》《我的老师》以及观后感、读后感之类的一些题目。《打柴记》是每年打柴劳动后必写的一篇作文。晋西北气候寒冷,冬日里教室里生炉子引火须得一束干柴为好。于是,离县城偏北四五里地的华盖山下的岭沟就成了打柴的好去处。那里,每到秋季,漫山沙棘熟透,满目灌木丛生。学校便组织同学们拿上干粮、斧头、绳索,班主任带队上山砍柴。砍柴归来的星期五下午,两节课时的作文课上,必须完成一篇打柴记。又于是,顺序也好,倒叙也罢,年年打柴年年写,一样的劳动,也会写出不一样的感受。那次,被点赞冲昏了头脑。上晚自习时,临窗坐着的我与同桌打闹嬉戏,被从窗外探看教室的蔡老师发现了。他一进教室,便用指头一指,叫我到教员室来。要是当时就流行有神曲《忐忑》,我小小的心脏肯定是在不停地跳跃着令人不安的音符。教员室里,蔡老师的指头在晃,蔡老师的嘴巴在动,苦口婆心的教育下,我流下了懊悔的泪。

那年头,除了正常上课外,同学们还经常参加一些义务劳动。有一次在砖厂劳动,装砖的平车侧翻,砸破了一位贾姓同学的头。我记得,瘦巴巴的蔡老师垫步猫腰,背起那位同学就往医院跑,全然顾不上手上身上的殷殷血迹。好在伤情不重,包扎好后诊断为轻微脑震荡,医生建议卧床休息。医院的病床旁,我们几个男同学聚拢在床前,蔡老师的右手不断地摩挲着那位同学的头。我看到,老师手指的食指和中指上,印染着来不及清洗的红墨水的痕迹,中指肚的里侧,由于长年捏笔批改作业、备写教案,形成了厚厚的茧子皮,那拿捏粉笔的拇指和食指上的指甲,竟磨得秃钝不齐。看了这双手,从那以后,有这样一组画面就在我的心头久久定格:一本本作业本上用红笔改过的字句,一篇篇学生习作后用红笔留下的评语。一块块黑板上用粉笔写就的板书,一遍遍走访座谈后厚厚的笔记,一次次学业总结时长长的评语,哪一笔哪一行不是来自老师这双勤劳的手,哪一个学生的成长能不经过老师这双园丁的手啊!

说来也怪,五十好几的我,至今提笔写作,仍好用蘸笔、钢笔;遇上好文章,好用红笔圈点,我的拇指和中指上因长年握笔也有了一块像老师手指肚上的厚厚的茧子。屈指数来,第三十五个教师节就要来临了。九月的一天,我在从宁武到忻州的火车上偶遇蔡老师。二十多年不见,八十多岁的蔡老师一见我就喊出了我的名字,一如在讲台上点名那样。紧紧握着蔡老师那双温暖但已布满老年斑的手,“老师好”的话刚一出口,我的眼角便湿润了。那一刻,我想起了台湾歌者李宗盛在《珍物》一文中的一段话来:“我认真的想,等我更老了,我的珍物会是身上的老年斑。那是时间给我的专属,平凡却无价的岁月的勋章。”

敬爱的蔡老师,岁月留在您手上的老年斑,不正是那平凡却无价的岁月赋予您的最美的勋章吗!

 

编辑:闫凤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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