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烟火皆真情 只是当时已忘言

——读杜鹃散文集《烟火》有感

刘强

欣闻杜鹃老师的散文集《烟火》出版，我揣着一颗好奇的心，断断续续用两个月的时间才把它读完。光读当然不行，还得悟，于是就有了写这篇文章的冲动。

《烟火》是杜鹃的第一本散文集，总计99篇，37万字。该书出版后有王建勇、乔进波等市内名家撰写书评，洞察内涵，足可见这本书的质量和分量。

封面是书的门脸。《烟火》的封面，是至简的设计风格，也符合杜鹃至简的行事风格。翻开书的封面，左面勒口处是作者的信息：杜鹃，女，1971年6月生，山西省定襄县人……中国诗歌学会、山西省作家协会、天津市散文研究会会员，忻州遗山诗社副社长，中国远山文学网执行总编。

《烟火》全书分为四个部分，第一辑“烟火河岸”、第二辑“烟火繁华”、第三辑“烟火童话”、第四辑“烟火清欢”。该书精选作者在2021年之前所写文章，多为随笔，是一本新秀新作，作品虽然题材不同，成文时间也有差异，但都指向同一个话题：烟火。

提到烟火，恐怕大家的脑海里都会闪现一句“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而我也会想起唐恬给电视剧《人世间》写的歌词：“平凡的我们，撑起屋檐之下一方烟火，不管人世间多少沧桑变化。”杜鹃为这本书取名为“烟火”，也注定了她的笔墨集中点就是人间烟火、烟火人间。在这样的创作意图下，她以生动的笔触、细腻的语言、新锐的思维、知性的手法，写出了传奇故事，写出了浪漫色彩，写出了市井气息，写出了文化底蕴。

仔细阅读《烟火》会发现，长城、古关、凤凰、汾河等字眼在她的作品里高频出现，似乎这些字眼已经是一个个地理坐标、一处处特定场所、一幕幕历史背景，已经深入到她的灵魂深处，已经镌刻在她的骨子里。管涔山、吕梁山、黄河、汾河、滹沱河……她把山川、河流当作大自然的馈赠，一页页翻阅成一幅幅壮阔的画卷。

《烟火》洋洋洒洒37万字，涉猎广泛，笔下有对人物角色的定位和解读，有对酸粥、偏关豆腐、临县饼类等地方小吃的探析与考量，有对古街、牌坊、文庙等历史建筑的讲述和见解。既有有名有姓的人物，如王佩衍、陈三锡等；也有有绰号没姓名的人物，如老五、老班等；还有只有职务没有姓名的人物，如李所长、护林员等。这些人物设定，细致入微、刻画至深，轻松有趣、亲切自然，勾勒出了不同人物的鲜活面孔。

杜鹃的文字浸染乡愁韵味、彰显乐观希望，背后隐藏着感悟、思想和意识，如话家常、如讲故事，更令人如沐春风、如饮甘霖。在她的笔下，一个个灵动的文字，透过眼睛，直击心灵最柔软的地方，给身在“娑婆世界”的人们一丝慰藉。看似琐碎平凡的故事，看似平静如水的叙述，实则道出生活哲理、参透人生真谛，或深刻或浅显，气韵万千。她的作品中，有对人生的感想：“人之一生，总有散不去的阴云，风景从幼年的疾病、死亡和暴力一直到成年之后的世俗纷扰。”有对亲情的感悟：“子女之与父母的缘，是人生在世最为盛大的一场缘。要与不要，都是你的；弃与不弃，终将散去。”有对时间的感慨：“时间是最公平的神祇，安排一个全新的人生在轮回里。我不知不觉地苏醒在黎明，抬起头追赶梦想，寻觅离散过的青春。”有对青春的感知：“青春是什么？青春就是你约上我，我带上道具，一起作伴还乡里，狠狠地快乐……”类似这样的句子耐人寻味、引人思考。

我与杜鹃结识，缘于筹建宁武县作家协会。虽然只是半年多的接触、交往，我们却思想合拍。她有一颗年轻的心，有想法、有做法、有章法，堪称大家风范。

杜鹃喜欢用眼睛观察生活，用心灵感受生活，用文字书写生活，用相机记录生活，去不同的城市，走不同的山岳，看不同的风景，一关一隘、一砖一瓦、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能成为她眼睛里、文字里、相机里的风景。她从1995年来到宁武工作、生活，至今已和这座城市打了27年的交道。对于宁武，她曾是一个外来人，穿行其中，慢慢了解它的历史、地理、文化、风土人情、传统习俗、生活方式等，她对这座城市的感情不断升温，有了表达的欲望。从最初的一知半解再到现在的应知应会，对宁武的了解不亚于我这个本地人。

杜鹃是一个用心生活的人，也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她对生活投入浓烈的兴趣，所以才能在生活的点点滴滴中有深刻的感受、有独到的思索，才能写出如此优美的文章来。多年来，杜鹃的笔拿起、放下，拿起、放下，直到2019年重新拿起后再未放下，无论工作再忙、事情再多，也坚持写作，一有灵感就在手机的备忘录里记录下来，然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或是坐车出行的途中，将灵感碎片充实成文学作品。

多年磨一剑，沉淀出了这本《烟火》。她谈到《烟火》的创作初衷：“我做事喜欢分阶段、层进式、定目标、寻突破。每出版一本书，都是为着结束，结束前一阶段的写作，好重新开始下一个阶段的写作，并寻找新的方向。起步晚，时不我待，荒废不起，我必须有计划地把我的写作分开阶段，通过一篇篇文章的积累实现总结与新的开始。”

在《烟火》这本散文集里，语言的方式、人物的言行、细节的揣摩、故事的走向等，都存在着一种观感与触感、情感与质感、认同感与融入感的内在关联，有章可依、有据可循，不动声色而又有声有色。可以说，《烟火》实属好书范本，具有收藏价值。

以杜鹃丰富的生活积累、良好的文笔感触、巧妙的写作技巧，必将在文学领域不断出新出彩。目前，她正在筹备自己的诗集《稗子在歌唱》与第二本散文集《关山飞渡》。我想，以她的创作热情与经验，之后她还会有更多的个人诗集、散文集陆续面世，让我们一起期待。

“半城烟火半城诗，人间至味是清欢。”杜鹃喜欢烟火，甚至偏爱烟火。她自办的公众号以“指尖烟火”命名，诗歌里也有不少“烟火”的字眼。对于烟火，她在书里给出这样的见解：“烟火是故乡的一草一木，是记忆里的姥爷姥娘，是一个个鲜活的灵魂相伴人间，是一次次忘我劳作的欢愉。”

没有烟火，不成生活，读懂了烟火，也就读懂了生活。其实，谁的烟火里没有向往，谁的烟火里没有真情。通读《烟火》里的每一篇作品，我真切地感受到：每个人都是大众生活的参与者，无法抽身；每个人都是自己生活的扮演者，当之无愧。光阴流转，也许物是人非，但是时间会记得，作品也会记得。

原文登载于《忻州日报文化旅游周刊2023年2月19日第四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