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苏栓斌新著《宁武长城》
释圣贤
栓斌是我相识相交近三十年的文友。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风华正茂的栓斌就是闻名全县的“宁武一支笔”，由他执笔的长篇调查报告《汾河在召唤》，在全省乃至全国形成了很大影响，后收入时任宁武县委书记郭新民文集《治县之思》正式出版，还获得了山西省社会科学研究优秀成果奖。光阴似箭，三十年一瞬间。日月渐渐老去，而步入天命之年的栓斌却笔力更健，笔触所及也更为丰广。三晋出版社新近出版的《宁武长城》即是明证。
栓斌编著的《宁武长城》一书，堪称有关宁武长城的百科全书，和普及宁武长城文化的教科书。通览全书，窃以为，较之于图文并茂的宁武长城文献资料汇编，栓斌原创的三篇论述宁武佛教文化的长文，似乎更有文史和学术价值。
说到佛教，广大的社会人士尤其是体制内人士，往往会条件反射般的认为，佛教是“迷信”，是“有神论”，是“唯心主义”……唯恐避之不及，更加讳莫如深。其实，这都是对佛教的误解。
抛开信仰的层面不谈，佛教首先是哲学，而且是辩证法的源头。恩格斯在《自然辩证法》中写道：“辩证法最初来源于佛教。佛教徒处在理性思维的高级阶段。人类到释迦牟尼佛时代，辩证思维才成熟。”马克思也说过：“辩证法在佛教中已达到很精细的程度。”比如：佛教三论宗先讲“有”为俗谛、“空”为真谛；其次讲“有、空”为俗谛、“非有非空”为真谛；再次讲“有、空”与“非有非空”的对立二分为俗谛，以“不二”为真谛；最后讲以上三种二元对立均为俗谛，以圆融究竟的一体同观为真谛。这只是佛教哲学的冰山一角，已将辩证法发挥到了极致。只不过，佛教哲学既不是“唯心主义”，也不是“唯物主义”，而是“唯识主义”。这里的“识”，指的是“如来藏识”，也就是我们人的第八识阿赖耶识。
佛教也是文化。全国政协原副主席赵朴初老居士在其所著《佛教常识答问》的序言中写到：“我曾看到一位曾是毛主席的勤务员李银桥写的书。有一天，毛主席在延安出门散步，毛主席对李银桥说：‘我们去看看佛教寺庙，好不好？’李银桥说：‘那有什么看头？都是一些迷信。’毛主席说：‘片面片面，那是文化。’我因而想起文化大革命结束后，周建人先生写信给我说：文革初期范文澜先生向他说，自己正在补课，读佛书。范老说，佛教在中国将近两千年，对中国文化有那么深厚的关系，不懂佛教，就不能懂得中国文化史。一九八七年，我到四川一个佛教名胜地方看到被人贴迷信标语的事实，回来写了一份报告，钱学森博士看见了，写信给我说：‘宗教是文化。’这三个人，一是伟大的革命家，一是著名的历史学家，一是当代的大科学家，所见相同，都承认佛教是文化。”可悲的是，今天还有不少人的认识水准，依然和当年李银桥的一样。
佛教还是科学。由世界各国著名科学家和全球各学术领域顶级专家学者（包括众多诺贝尔奖得主）撰写条目，其科学性、学术性和权威性举世公认的《大不列颠百科全书》就写道：“佛法的可信，是因为从佛陀时代直至如今，一直有佛弟子以亲身的修行体验，证明着佛经的正确。”比如，佛经对宇宙样貌的描述，乍看起来像一个科学假说，后来被现代物理学和天文学的科学观察所证实。解放前曾任国民政府北平广播电台台长，新中国先后任教于天津大学、北京邮电学院的著名无线电工程学家黄念祖教授为此总结道：“近百年中由于相对论、量子论、亚原子物理学、太空中的宇宙研究等等，所取得的成果，给佛教哲理增添了许多实际论证和实例。”著名科学家、中国科学院院士、第三世界科学院院士、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原校长、南方科技大学首任校长朱清时教授于2009年发表《物理学步入禅境》的学术演讲，公开阐述了佛教的科学性，指出物质世界的本质就是缘起性空，藏识海（又名“如来藏”）是宇宙的本体：“当我弄懂了这个道理的时候，心里充满了敬畏和震撼——科学家千辛万苦爬到山顶时，佛学大师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与马克思、恩格斯、毛泽东、范文澜、钱学森、黄念祖、朱清时等先进先贤的思想一脉相承，栓斌对宁武佛教的历史文化作了深入研究和系统梳理，写成《宁武关、延庆寺与<万历南藏>》《宁武历史上的佛教：照耀边塞长城的佛光》《边塞佛教文化：开在长城上的金莲花》三篇宏论，开创了新时代宁武佛教文化研究的先河。栓斌在文中不仅创造性地提出了“边塞佛教”和“长城佛教”的概念，更是创新性地提炼出“延庆寺是宁武关精神高地的象征，是边塞佛教文化发展史上的一座丰碑”“芦芽山是中国佛教史上绝无仅有的毗卢佛道场”“美丽的宁武，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众多寺庙的守护”“万佛洞是明代以来独一无二的石窟造像惊世之作”“边塞佛教文化是民族认同的精神标识，是融合包容、护国佑民的精神长城”等颇有见地的学术观点，并有理有据地一一加以条分缕析的详实论述。最为难能可贵的是，栓斌并不是“为学术而学术”，而是出于一个当代宁武人的赤子情怀和“人民勤务员”的自觉担当，就发展宁武文化旅游事业乃至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开出了对症的良方：“保护和研究佛教这一中国传统文化中的重要遗产，借鉴宗教的情操，弥补社会功能的缺失，是繁荣祖国文化的一项重要内容。同时，依托深厚的边塞佛教文化，给宁武的山水生态旅游注入文化灵魂，不失为提升旅游品位很好的阶梯。”“长城是中华民族的精神象征，与长城应运而生的边塞佛教文化也是我们的精神长城。长城爱好者和文化工作者在研究保护长城文化的同时，要重视对边塞佛教文化的研究，繁荣祖国传统文化，筑起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文化长城，实现平等正义、自由民主、以人为本、美丽和谐的中国梦。”
习近平总书记曾经讲：“在我们国家有一句话，叫面壁成佛，就是自我境界的提升。”汾源长流甘露水，紫塞遍开金莲花。愿诸有缘之人和宁武的有识之士，都能认真读一读栓斌先生的有心之作，以提升对佛教文化和宁武佛教的认识，并付诸行动，都来关注和支持长城边塞佛教文化遗产的保护、研究和传承、弘扬，大力繁荣宁武历史传统文化，把古人“延一府之祥庆”的美好愿景化为现实，也让自己的心地开出圣洁的莲花……
（作者系山西省佛教协会常务理事、山西省法显文化研究会副秘书长）
编辑：闫凤婷
